知識的交流互惠Le croisement des savoirs



20102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發行人:第四世界中文部


編輯顧問:孟武盛、林燦仁、陳慧鈴、陳香綾、陳彥蓁、潘玉玲(按筆畫順序)


聯絡人:楊淑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話:886-03- 8465593 email : atd@hush.ai


 


本期要目:


 



  • 替窮人要求假期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編輯小組
  • 他們已經連續三年沒去任何地方   若瑟‧赫忍斯基
  • 禍中得福?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瑪莉.歐迪樂.諾非特 (Marie-Odile Novert)
  • 第一次親密接觸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吳新慧

 


 




親愛的朋友們:


 


春節是勤勞的中國人民難得的假期,報載過年前由佛山、東莞、廣州等珠三角城市返鄉農民工,組成10萬“摩托車返鄉大軍” ,頂風冒雨披星戴月,返回廣西、貴州、湖南和四川老家過年。時值寒冷的冬春之交,回家的路綿延千里,經濟收入的窘迫,並沒有阻礙他們回家過節。


 


傳統意義上的春假當然不是時下所謂的休閒或度假,但本質是一樣的:打破日常的規律,全家團員,期待歡度一段特別的時光。


 


讓我們去百年前佛洛依徳時代的歐洲走走,每年的度假對精神分析大師一家來說是件大事,佛洛依徳從初春就開始選擇渡假地點。一個世紀以前,歐洲的中產階級就有了渡假的傳統。再回到古代的中國,千百多年前,唐朝的玄宗皇帝不是每年十月,都會帶著楊貴妃去西安附近的華清池泡溫泉嗎?渡假是帝王與中產階級的專利嗎?


 


一九八零年代,若瑟‧赫忍斯基就在「經濟社會理事會」替窮人要求假期,該理事會是法國重要的立法諮詢機構。他讓時任該理事會「社會事務處」副主席的約翰‧安德魯(Jean Andrieu)摸不著頭腦:「什麼,窮人沒有工作,沒有房子可住,而且也沒有收入,還要給他什麼工資照發的休假?為什麼忽然間,窮人跟其他人一樣,也有度假的權利?」這個想法聽起來實在太瘋狂?


 


聽說反思與重新提問,不斷質疑既定的想法,是歐洲進步的動力。莫蘭(Edgar Morin),法國當代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,他曾說:「近代歐洲最重要的一個特點是問題意識很強〈…〉,從這個角度看,歐洲的生命過程乃是一個不斷提問的過程。」歐洲人不斷地重新對上帝、對宇宙、對自然、對人提出問題。


 面對貧窮,我們腦子裡經常出現的提問可能是:「怎麼做才能讓窮人翻身,不再窮困?」但是若瑟‧赫忍斯基,這位反思天才總是說:「重點不在於他們不再貧窮,而是他們能夠活得更像人。」或許您也贊同,問題不僅僅是:「政府與民間要給他們補助金,給他們錢,給他們住房。」問題更是:讓他們跟我們一樣,活得像人一樣;這包括擁有喘氣、休息,靜觀天地大美的時刻。


 


本期月刊特選若瑟‧赫忍斯基的詩文:《他們已經連續三年沒去任何地方》,他問:「我們都不願讓自己的孩子落人之後,但是,我們能否任憑窮人家的孩子,生活在一個無法實現任何夢想的世界?」此外,邀您品味《禍中之福》,作者Marie-Odile Novert女士曾在一所專為特困家庭設置的渡假中心工作,在擬定計畫之前,她先問自己:「什麼事會讓這些家庭快樂?」此外,也邀您和吳新慧小姐,透過《第一次親密接觸》,回到去年聖誕節,去看看發生在法國東部一個家庭渡假中心的點點滴滴。


 


歡迎來信分享心得與想法


編輯小組敬上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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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已經連續三年沒去任何地方


 


 


摘錄自《給明天的話


若瑟赫忍斯基(第四世界運動創立人)


輔仁大學出版社, 2009


隨著暑假的靠近,


整個貧困區瀰漫著騷動的氣氛。


孩子們變得更為煩躁,有時甚至是無禮;


他們越來越無法忍受學校生活及學業的挫敗。


家長們則更堅決地要求喘口氣:


「暑假快點到吧,好讓我們的耳根得以清靜


但他們私下暗自思量:孩子們真的需要放假,


他們總算可以好過一點,這下他們可以學些東西了。


 


他們當中某些人,從二月起就開始存了幾塊錢,


大部份的人提前花完這筆錢,


因為總是有額外的費用需支付:


診療費、遲付的房租、累積的債務。


這些支出都需指望那筆為了假期所節省下來的錢,


也許也指望著好運到來。


他們計劃著:


「我們要帶著孩子一起去家庭渡假中心,或去外公外婆家。」


傑克先生說:「這將是個重大的轉折,我要去戒毒。


有人答應讓我們去汝拉省的家庭渡假中心一個月,然後我可以找到一份真正的工作。」


 


但是,假期越是接近,這些家庭越是被恐懼所攫獲。


今年沒辦法去了,因為他們生病了,爸爸沒找到工作


然後,要怎麼把孩子全都送到夏令營呢?


所以,他們會儘量避開社工員,


因為一大堆表格都沒填好。


有什麼好填的呢?反正孩子們會一直留在家裡。


當孩子們談論假期時,大人們變得不耐煩,開始找一些罵人的藉口。


黃昏,孩子們在馬路上逗留得越來越晚,因為家裡的氣氛不對;


特別是五月和六月,常常是法院查封及房東攆人的季節。


所以,小孩子被踢打,大孩子則理直氣壯地說:「夏令營,爛死了!」


 


我想到愛絲 丁 太太,多年前,她的八個孩子無法參加夏令營,


因為沒錢,沒衣服,有八天的時間,她避不見面,


有一天晚上,已經很晚了,我正準備要入睡,


她輕輕地推開門,不出一點聲音,進到我的木板屋,


在一個板凳上坐下,低著頭開始哭泣。


一段時間之後,她低語著:


「他們已經連續三年沒去任何地方,


他們的爸爸喝酒,他們長大後會變成怎樣?」


 


我們都不願讓自己的孩子落人之後,


但是,我們能否任憑窮人家的孩子,


生活在一個無法實現任何夢想的世界? 


 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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禍中得福?


 


瑪莉.歐迪樂.諾非特 (Marie-Odile Novert)


 


摘要:


 


當一個人被厄運所觸,他整個人、整個身體、整個思想、整個環境都同時受到波及、被弱化。這時候,旁人可以有什麼作為,好助他一臂之力,脫離深淵?


 


作者是第四世界運動的持久志願者,一個拒絕赤貧的運動,她以赤貧者為出發點,並與生活其中的人們一起思考這個問題。她想要了解在厄運與走向較佳生活的過程中,那段過渡時期的意義:那些屬於個人領域?哪些部分與整個族群的共同歷史相連結,屬於集體領域?


 


以一些訪談的分析為基礎,加上訪談過程的反思,作者強調:集體的共同奮鬥是絕對必要的,但是每一個個人,在自己的厄運中,依然是獨特的。獻給這個獨特的個人一段強烈的幸福時光,是旁人或專業人士可以採取的行動即便如此,這段強烈的幸福時光必須發生在恰當的時間點,以回應當事人求生的過程。他們在新生活中可以僅僅抓住這段好時光,這段期間,助人者必須非常近距離的陪伴處境艱難的人們。這樣一來,雙方都不會陷入厄運的泥沼,因為即便這段強烈的幸福時光是短暫的,它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正向能量。


 


正文:


 


我的思考到底穿越了哪些路徑?


 


首先回顧我自己的生命史、我的童年、老家附近貧民窟的鄰居們,記憶深刻的是這些生活在赤貧與暴力中的人們。我經常看到一些哭泣的母親,當時年紀還小,即便驚訝於這些人的生活條件如此不堪,我還是和那裡的小孩玩在一塊,一起上學,互相借閱功課和書本。住在城市的邊緣,與貧民窟相臨,因此,我在學校也體驗過排擠的滋味。即便如此,我的家庭生活是快樂的,家裡兄弟姊妹多,父母卻很有耐心,生活簡單,充滿幽默與歌聲。長大後我才明白,這些幸福的時光是多麼珍貴。我將之珍藏在內心深處,它們成為我今天行事的參考架構,雖然我並非一直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。


 


在第四世界裡面,我遇到一些人,極端貧窮有時候讓他們某些行為舉止變得難以理解,但是,這讓我更想接近他們,了解他們,並且有所行動。在開始行動之前,不管是為(for)他們、替他們或者與(with)他們一起擬定計畫,我有幸能夠問自己這個問題:「什麼事會讓這個人快樂?」


 


為何及如何禍中得福?


 


 人類歷史上不斷出現禍福這樣的字彙,億萬人尋找過它的定義。為了這份研究,我很自然地在赤貧者身上尋求定義。一方面,我重新閱讀自己過去寫的志願者日誌,我曾在第四世界一所專為赤貧家庭設立的度假中心工作;另一方面,為了補充並更新這些字的意義,我訪問了兩位處境孤立,生活條件極端貧困的人,她們知道悲慘為何義。她們分別是G女士與D女士。G女士跟我說:「你問我這個問題?問錯人了!小時候?不快樂。年輕的時候?不快樂。現在,結婚之後,(25)我還是不快樂!」回答這個問題的前一個月,她參加了一個寫作活動,多次嘗試之後,她終於寫下:「有朝一日,我會變得快樂嗎?」費力找到這麼一個句子之後,她看起來累極了。不過她很肯定這個決定,她不再對這個句子做任何修正。這是她生活的寫照,她一直不快樂,她自問:她什麼時候才會變得快樂!


 


歸納與分析我的日誌與訪談之後,我學習到的與一些學者在下面四個領域所做的研究相符:



  • 文化環境,想像空間與美學
  • 時間與節奏的概念,節奏的律動與打破節奏。
  • 人性化的關係
  • 極端貧窮

 


 


 


文化環境,想像空間與美學


 在家庭渡假中心,有一個家庭慢慢地找到一種和諧,我們都知道在平日生活中, 他們處於極端匱乏的情況,而且遭受鄰居的暴力。渡假期間,大自然幫助了他們,特別是一株大小合適的玫瑰。這個家庭找到希望,這株玫瑰今年或許不會遭到破壞, 因為往年他們的玫瑰總是在爭吵中被踐踏。談到幸福時光,G女士與D女士想到的是旅行、節慶與他們與網路的第一次接觸,D女士也提到她抄寫的詩句,後來裝框掛在家裡的客廳。難道不是這些生命中的浮光掠影,擴展了想像空間,稍稍鬆動、解放了對生命既有的解讀方式?


 


伯李斯西魯尼克[1] (Boris Cyrulnik)對心理韌性(resilience)的研究與陳述眾所週知,他將韌性視為「在驚濤駭浪中航行的藝術。」他解釋:「同樣一個情況有可能讓我們歡喜,也可能讓我們悲傷 ,這得看我們的解讀系統、兒時經歷的類似情境,加上文化或是環境背景。[2]


 


Edgar Morin[3]來說,「天地大美幫助我們忍受生活中難以忍受的現實,也因此協助我們迎擊世界的殘酷不仁。」[4]


 


時間的概念、節奏與打破節奏


 


1991年,在家庭渡假中心發生了一件事,讓我和一名婦女針鋒相對,她當時因喪偶十分悲傷;她對自己的孩子暴力相向,事實上卻深愛著他們。這次激烈的交鋒,點燃了這名婦女改頭換面的渴望。爭執發生在我們一起度過美好時光之後:我們曾一起開懷大笑、幾個人在河邊戲水,她感覺到自己受到尊敬。這些共同經歷的短暫幸福時光,讓那次的衝突恰到好處,結實累累。


 


Francis Lesourd用了一個很美的字彙:「三顧茅廬épiphanie<…>在生命經歷考驗的時刻,它照亮一個人的特質,那經常也是一個人的命運轉捩點。[5]Pascal Galvani則引出強烈時光(moments intenses)的概念,這些強烈時光映照出我們之所是,「它揭開原本隱而不現的聰明與巧智,那種行動的天賦。Noel Denoyel將之命名為希臘女神墨提斯(Métis-déesse),象徵巧智的女神,是行業(métier)一詞的字根,一種踐行的智慧。Pascal Galvani匯整些概念:強烈時光、各行各業無法言傳的功夫(技藝),以及恰當時機的概念。Galvani的思考特別集中在對踐行的分析,「行動的知識是半意識狀態下形成的,就像墨提斯看不到自己的圖像,動作本身寄居在強烈時光中,就像墨提斯是在洽當時機(希臘字kairos)出現人間。動作本身飽涵使命的意義,就像墨提斯被連結到個人的天賦 (希臘字daimon)」但是,這對每一個人的人生旅程來說,不也是真的嗎?不管生活的面貌如何,那些強烈而珍貴的時光,不正是支持我們,型塑我們的重要元素?


 


在此,我不該忽略論述日常生活,它恰恰與強烈的獨特時光相反。經常被看輕的柴米油鹽醬醋茶,在不幸的時光,又是扮演何種角色?伯李斯西魯尼克提醒我們:「變得脆弱的人緊抓著日常節奏,在那裡,他們找到一種安全感。」但是,Reynaud Bénédicte也注意到,這種一成不變的節奏或者日漸惡化,或者正向演變。因為日常節奏本身存在著一種活力,它在某些時刻迫使你引進新的作為。所以它是一個能夠醞釀改變的安全感。


 


讓我們再回到先前提過的那位年輕的寡婦,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,一方面因為喪偶的悲傷,一方面也由於她沒有意識到:對孩子來說,生活也因為爸爸的離去變了樣,所以她無法按照往常的水準照顧她的孩子們。日常節奏讓她沒有倒下,但是,如果沒有假期的時光,她或許很難在日常生活中引進新的作為,她和她的孩子們的生活也許會每況愈下。相反地,因為日常節奏起了微妙變化,她和她的孩子有機會重新開始,彈奏新的樂章。


日常生活也能發生變化。總而言之,它可以越來越糟,也可以越來越好,這個變化是必要的。為了讓它越變越好,必須編織一種人際關係,一種善意的、充滿敬意與喜樂的關係。    André de Perettiu也提到幽默:「柔和的幽默難道不是象徵著一切導走向溫柔慈愛的催化劑?它有力的銜接、馴化被迫適應的種種差異。」幽默難道不也是在一連串的不幸中,一種抽離,一種時間上的暫歇,好喘口氣?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


人性化的關係


 


這樣的關係對每個人來說肯定都是極重要的。我閱讀自己每一篇日誌和訪談紀錄時,發現一個必然的傾向:一個人的生活越是不幸,另一個人近距離的陪伴就越是重要。Carl Rogers[6]解釋道:「這種臨在的方式我們稱之為“感同身受”(empathique)<…>這意味著進入一個由他者觀看的個人世界<…>這要求一種敏感度,由他者感受到一切有象徵意義的變化:包括恐懼、狂怒、柔情或是困惑,一切他或她正在體驗的事物。這種臨在意味著:短期地和另一個人共同經歷一段生命旅程,<…>而且不帶評價。[7]


 


近距離的陪伴讓我們有機會接住夢想,透過嘗試錯誤來修正行動方式,並認同對方。Tzvetan Todorov[8]曾經表示:「對彼此存在的肯定是所有共同生活的先決條件,是靈魂的氧氣:一如今天所呼吸的空氣,無法取代明天的需要,光憑過去的肯定也無法滿足我現今的需要。[9]


 


不幸或厄運讓一個人承受過於沈重的諸多現實,他需要為另一個人而存在,而且今天就要。上文提到的D女士在她的村裡遭到排擠,她與鄰居的關係存在諸多困擾,有些人會很快地斷言該送她去精神病院。我們的社會是否忘記它友愛的義務,是否看到它自身的缺陷?


 


極端貧窮


 


這些人的不幸與極端貧窮的事實糾結相連,第四世界運動讓我有機會認識到,這個不幸不能單純地歸因於個人的運轉失靈。它同時具有個別與集體的原因。也因此,集體的奮鬥是必須的。這個集體的奮鬥必須帶給赤貧族群一個集體的肯定,社會必須改變,幸福時光的創造更是不可或缺。 十月十七日 ,「世界拒絕赤貧日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,它創造上述這些氛圍。1988年,一位特困母親在度假中心,就曾以極大的感動提到這個日子。當然,每個人,在自己的厄運中,依然是獨特的 。問題是:該怎麼做?


 


獻給這些獨特的個人一段強烈的幸福時光,發揮想像力、獻給這個個體滿滿的敬意,是旁人或專業人士可以採取的行動。如果這段強烈的幸福時光發生在恰當的時間點,它便可以抓住當事人,一起划向生命的岸邊。如果“助人者”非常貼近地陪伴處境艱難的人們,這樣一來,雙方都不會陷入不幸的泥沼,因為即便這段強烈的幸福時光是短暫的,它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正向能量。


 


譯者:楊淑秀


譯自 : 第四世界季刊(Revue Quart Monde), 2009 5月,第210期,頁51-54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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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親密接觸


 


吳新慧(輔仁大學法文研究所,第四世界運動實習志願者)  


 


第一次與家庭的接觸,我首先要感謝這些家庭。


 


我與其他年輕的新志願者一樣,擔憂著許多曾經發生過的情況。在家庭抵達以前,先和兩位新志願者提早兩天到達,與接待團隊見面、開會與準備。我們試著與團隊分享我們的憂慮,他們也了解,家庭裡,父母和孩子因為長期被迫分開,偶爾會有隔閡、會有不安、暴力;不過,我們必須體諒,家庭們也同樣懷著忐忑的心,也會害怕該如何與接待團隊相處;尚未完成所有討論程序,一通電話動員了整個七人團隊。由於大雪的原故,許多火車班次被取消,原本傍晚才到的家庭提早在中午抵達;我們只保持一個信念,讓孩子與父母們度過美好的假期。


 


在見到他們時,我實在無法想像,我們接持的這五個家庭的生活,他們的孩子被政府強迫寄養等情況,他們是如此漂亮、禮貌。


 


每天早晨七點,我們以美好的團隊會議開啟一天的行程,接待團隊每日的第一件任務:與大家分享前一日觀察家庭時,看到的正向畫面、話語等。這對我們的幫助很大,因為我們開始懂得去欣賞家庭的每句話、每個行動。當然,雖然也會聽到、看到似乎是充滿暴力的現象和話語,但經過團隊的討論,我們懂得去了解背後的原因、去體會,先不下任何的絕對的註解、去相信家庭內部的愛、去發掘每一個小小的感動。


 


每天,我們會按前一日詢問家庭的建議,去安排室內的藝術、工藝工作坊,還有戶外的參觀、健行活動。由於氣候的關係,許多室外的活動都有些限制;我不會忘記,有一個家庭,最大的期待是滑雪,一直到滑雪的前一日,積雪量都不足,我們都非常擔心必須取消,不過,為了完成夢想,我們還是出發上山。一路上只見點點小雪,不免令人灰心,然而,當我們努力往上行時,幸運地找到一處適合雪地活動的坡地!看到孩子們高興地穿上雪衣,我真的很感動。


 


在工作坊裡,感觸很深的是木雕工作坊。在寒冷的工作室裡,所有家庭裡唯一的爸爸和我們一同學習雕刻,他努力、細心地敲打著「家庭」兩個中文字,當下,我感受到他對家庭的愛,以及家人對他是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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